陈亮:大家好,欢迎收看本期的文化名人访,我是陈亮,最近国内的演艺经济市场发展得有声有色,随着首个国内的演艺票房排行榜--2012中国演艺票房排行榜在深圳的发布,紧接着在北京,首都2013文化贸易发展报告也随之发布。作为建设中的世界城市和国际文化中心,北京正在实现着从东方演艺之都到亚洲演艺之都的目标跨越。同时,我们的演艺市场也发生了巨大的变化,随着竞争加剧,演艺行业如何生存、发展和转型成为成我们非常关注的话题,那么今天我们请到了中国民营演出联盟副秘书长、中亚文化投资公司董事长傅楠先生作客我们的演播室,欢迎傅先生。
傅楠:主持人好,观众朋友好。
陈亮:这几年,我们知道“中亚”的发展可以说是如火如荼,2010年,“中亚”完成了票房4000万元,2011年,完成5000万元。连续三年策划和承办的演艺活动可以说是场场盈利。去年的票房数据出来了,对于这个数据您还满意吗?
傅楠:去年我们在全国各地大概就做了三十天的演出,不仅有票房还有大的演艺,做了将近一个亿,但是去年下半年有一些项目投资亏损,评估下来可能赚取100万的盈利。
陈亮:中国的演出市场会有它自己的特点,比如有一部分是政府采购,最近,中央的八项规定我们都知道,尤其是节俭方面,它推出以后会对我们的演出市场有什么影响吗?
傅楠:中国的演出市场规律是,在建国的头三十年,演出是为政治服务,后三十年是为经济发展服务,最近才是为演出以及文化产业本体服务,自称为自己的服务。八项规定出台以后,对演出市场又有一些新的引导,我认为一些大的演出机构、环境也必须要有一些新的模式、新的理念来适应新的发展点,而不是局限在常态的、固有的模式中。
陈亮:是的,这个要适应市场,寻找新的发展点。我们了解到您曾经提出过演艺市场是五年一个周期,那么关于五年一个周期,我们现在处于一个什么样的阶段,请您给我们讲讲这个五年一个周期是什么?
傅楠:这个五年的周期是按我参与这个演出事业的20年,来做的一个评估,流行演唱会进入到中国内地是80年的末期,通过沿海地区进入到大陆,九十年代初期,那个时候演出完全就是走秀,那是一个还不成熟的艺人经济市场。通过简单的拼盘,打两个电话,那个时候通讯、网络还不太发达,找到艺人以后,演员到地方上演出,就能卖票,是简单的一个营销方式。但是到九十年代的中后期,特别是香港回归以后,这个时候对咱们的演艺、流行音乐有一个大的冲击。
97年以后对于中国大陆的演出是一个大的发展期,但到了2002年、2003年非典的时候,因为演出不能聚集,又受到一些小的影响。然后又是一个发展期,到奥运。奥运以后,演出活动又要为体育事业作出一些让步,确保大的主流演出,商业演出又受到一些小的影响。包括2008年的地震,艺人也好,公司也好,做的更多的是公益性的演出,而非商业性的。
2009年以后,又有一个飞速发展,这个时间段我们引进的张学友的《二分之一世纪》,在全国巡演150场,票房达到10多个亿,利润是几个亿,这个申请了世界基尼斯记录,包括做陈弈迅的演出、滚石的演出,在2012年的时候达到了一个顶峰。但去年年底今年上半年,中央八项规定出来以后,我们规范了未来的演出市场,有一个调整期,我们希望通过有效的整理,把演出市场做得更规范、更有序、更有专业化程度,下一个五年就会有一个更好的平台上升期。
陈亮:是的,刚才您帮我们做了一个简单的回顾,那么在整个行业的发展过程当中,我们知道要讲究创新讲究品牌,从最初的简单拼盘发展到今天,我们会有一些自己的品牌,那么您怎么看待我们演艺市场的品牌建设?
傅楠:10年以前,孟欣就做了一个很好的品牌《同一首歌》,那么《同一首歌》所到的地方很受地方政府的关注、认同,也受到广大观众朋友的喜欢,因为就是把电视上的歌手跟现场的有效结合,包括后来中央电视台又推出的《中华情》、《欢乐中国行》。我们也联合这些品牌做了一些大的地方推广,得到了认同,但是之后因为有些政策变化,中央电视台一些大演艺类栏目到地方演出逐渐减少,这部分空间的让出,给地方电视台的演艺栏目空出了蓬勃发展的机遇期,例如《中国好声音》、《我是歌手》等。
说到旅游演出,张艺谋10多年前就给中国的一些大好河山做过一些宣传演出,像《印象刘三姐》、《印象丽江》这些都是做得很好的。《印象刘三姐》一年基本上没有淡季,除了春节,还有涨水的时候不能演出,平时多的时候一天能演三场,少的时候也是两场一场,这些演出带动了当地的旅游发展。前几天在西安的华清池,我们看到一个大的诗经演出,叫做《长恨歌》,也是每天很火爆,经营效果也不错,演艺效果也不错。这是旅游演出品牌。在国内,像杨丽萍,她的《孔雀》,《藏谜》,《云南印象》在全国巡演过程中既得到受众的认同,也得到高的效益回报。
中国还是缺少一些类似于像《妈妈咪呀》,《红磨坊》,《迪斯尼》的品牌,那么作为民营企业也好,国有院线剧场也好,也在探索一种可持续发展的,能给产业形成一种不断增值的品牌力量。
陈亮:应该是适应咱们国内的这种演出环境的方式。伴随着我们国家文化体制改革的逐步完成,可以说演艺应该是一个重要的文化经济活动,与以前演出效果好不好相比,现在可能更多看重的是经济效益。对此,您怎么看,您怎么理解演艺这个概念呢?
傅楠:像这个问题,如果我们再往深层次考虑一下,就是解决演出市场为的是谁的问题。以前我们演出是为政府,为大众形象,现在要把这部分为国家的慢慢变向演给更多的受众,让老百姓、让观众愿意走进剧场,走进体育馆,走进体育场,去买单、去消费。五月天在鸟巢的演出,很受欢迎,在鸟巢就做了两场,有10万年轻的观众去观看。在去年7月份萧敬腾在五棵松巡演时,7月21号下大雨,但还是有很多年轻的观众为了他的歌,不惧风雨到五棵松,那天晚上我们也在现场,挺感动。所以就是说解决咱们这个演出是为了谁,到底是企业定制服务吗,政府定制的组织晚会吗?
就受众细分,为40岁以上的讲经典,年轻的音乐朋友做的就是演出。包括在国外的一些很好的音乐节的模式,现在国内也在慢慢兴起。
陈亮:在北京也会有一些。
傅楠:《草莓音乐节》、《草原音乐节》、《热波音乐节》,我前两天从哈尔滨来,哈尔滨第一个音乐节即将落幕,叫做《嘎鲁音乐节》,因为哈尔滨以前形容天鹅的叫声就是嘎鲁,所以它这个《嘎鲁音乐节》就是给艺人提供一些创作的渠道。
陈亮:好的,我们现在会有一些文化企业,他们可能会在注重经济效益的同时,牺牲文化品位,一味地去迎合一些大众的口味,推广一些演出作品,那么您对此有什么看法和建议?
傅楠:作为一个长期持续为演出奋斗的民营企业家,我们更看中的是兼顾文化品牌,也要兼顾大众的观赏趋向,过于低俗的,没有正能量的节目,它的生存价值是不大的。一个剧也好,一个演出也好,如果要持续下去,就要有吸引力,例如汪峰的《存在》,就是给大家一种年轻的蓬勃向上的振奋感。许巍刚刚在北京的演出也很成功。都是给年轻人一种励志。这种演出我们觉得就应该更多的去支持、去参与。
如果是一些小众的,或者是在一些边远地区的脱衣舞,在一些资本主义国家,包括有些《红磨坊》的表演,它表演的是人体艺术。但是变成色情就不行了。所以说如果是用艺术的方式去看一些表演形式,我们觉得还是可行的。如果是变成低俗倾向的,应该是予以制止的。
陈亮:我们刚才回顾了这个整个行业的发展过程。包括我们的趋向,那么在演艺这个经济链条上我们需要注意那些方面?我们和国外比,除了缺环境,还缺哪些?
傅楠:我在今年年初到韩国,准备引进去年全世界最红的那个艺人“鸟叔”,到鸟巢做个人演唱会。“鸟叔”在伯克利音乐学院跟王力宏是校友。但是他在欧美国家排的档期已经很满了。所以暂时没有把他邀请成行。但在韩国,我们通过渠道,和韩国三大唱片娱乐影音公司,SM公司、YG公司和JYP公司作了一些沟通。他们的商业模式,通过二三十年的积累,已经做得很成熟。
以SM为例,SM总裁李秀满先生在80年代就成立公司,他们在江南区有两栋的很好的大楼。他们对几百个10岁以下的孩子进行培养。培养到十多岁以后形成组合,进行包装、进行打榜。参加韩国的《好声音》,韩国的《我是歌手》。成熟之后到日本、到东南亚、到欧美国家进行演出。对于韩国的组织机构,演出收益只是一部分,更多的是唱片发行还有版税的收益。但是在咱们国家,现在对于音乐的版权的保护还有个过程。我们更多的收益就是在演出,一个演出的票房或赞助的收益如果大于成本,就可能获利。如果是低于了成本,就亏损。现在中国演出的商业市场大部分还是亏损,因为它不成熟,还有一个高的制作成本。
陈亮:目前国内的主要的一些演出商,他们的盈利模式是什么,是否有些创新的点,比如说一些新媒介、新技术的渠道的应用。
傅楠:传统的演出商,特别是民营演出商的生存模式,一种是引进优势的演艺项目,比如说张学友、陈弈迅、五月天这种优势项目,这部分渠道掌握在中国不太多的一些演出机构和经纪人手里面,还有一部分是通过给大企业、政府做服务,做定制晚会,你给我费用,我给你做主题晚会,做艺人策略,做艺人代理,得到自己的一个生存价值。
但是最近,我们也在思考,我们集团总部在成都,我给成都无线音乐基地的老总何丹做交流,以前北京的一些做音乐的大腕,比如说宋柯,他们最近老往成都去,他手上有2000首音乐,那么通过无线音乐增值,通过彩铃服务得到一个新的市场价值,在前年,凤凰传奇有一首歌,叫《最炫民族风》,当时他的彩铃的分账是两千多万,去年中国好声音推出一个学员叫李代沫,李代沫唱的曲婉婷的《我的歌声里》,当时大家也很喜欢,这首歌的彩铃分账是分给了曲婉婷的公司。因为它的版权不在李代沫,那么分了将近两千万。
我们现在在新的环境下,也必须思考新的方式,其中就是手机的无线合作,包括以后无线手机电视。在国外,手机电视越来越普及。在国内手机电视也在慢慢的发展壮大。未来我们把一些好的MV做好,包括我们最近在策划的“手机音乐会”,举个例子,我们邀请齐秦先生到珠峰上,只有一百个现场观众,我们对全国的观众进行手机直播。
陈亮:这个模式非常有意思。
傅楠:唱他的歌,最后通过视频下载的方式进行分账,得到一些收益。这就是未来必须思考的版权、彩铃、视频下载。
陈亮:看来在未来销售渠道的建设和模式的创新真的非常重要。那么怎么把这个产业的盘子做大,文化做足?一些行业性的联盟在这里又会起到什么作用呢?
傅楠:对,我们在去年6月9号成立了“中国民营演出联盟”。之前在中国的演出市场上已经有“北方院线联盟”、“西部演出联盟”、“东部演出联盟”、“长江三角演出联盟”,都是通过一个区域的模式形成一个联动。然后我们把资源、资本、经营模式更有效的整理盘活,为的就是降低风险的目的。
陈亮:关于票务这方面,我们知道在国外像《妈妈咪呀》,不需要特别多的宣传。但在国内的话就需要打一些广告,比如说报纸、地铁广告,那么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一个情况呢?怎样推广呢?
傅楠:在大环境下,我们已经给文化部、中宣部做过适当的建议,能否出台相关的政策。像《妈妈咪呀》的演出,它全世界的观众已经达到2500万人次。到了英国,来自世界各地的游客都会组织去看一场类似于《妈妈咪呀》、《狮子王》的演出。这是通过旅行的方式解决的。
那么同样一个《猫》剧,《猫》在美国,40到60美金就可以看。引进到国内,在人民大会堂门票就会卖到1800人民币。国内的演出,高制作成本、高的场地租赁、高的安保费用,包括营销,在海外的一些演出不需要作太多的宣传。宋祖英到英国的阿尔波特音乐厅做个人音乐会。阿尔波特这个音乐厅有28万的欧洲用户,他们在网上传递信息,时间、地点,宋祖英的“东方碰见西方”的这个文化形式,人家很快就把票卖完了。而在中国演出市场,要对40岁、50岁以上的受众和10岁以下的受众进行宣传。
在北京,如果做一个大型演唱会。首先要选择报纸媒体,《新京报》、《精品购物指南》这个要有。另外,户外首选地铁、公交车身、楼宇广告,这些必须要投放。电视投放一般投放不了,因为电视投放成本过高。
陈亮:或者是广播。
傅楠:广播还可以,还有网络。我们去年在五棵松做李宇春个唱,我们的整体成本600多万。投入的宣传成本80万。虽然宣传是后续的,因为我们提前40天开始卖票,但一个多小时票就卖完了。创造了中国去年演出的票房之王。但是后面80万的宣传投放,还是投放进去。一般一个演唱会我们会涉及到大概5%到15%之间的营销成本。所以我们希望有关部门、有关媒体能在关注演出、关注文化事业的时候,给演出一个低的、亲情的、扶持的成本。在海外包括欧美国家的很多场地,国家是有补贴的。按照正常的该3万美金的,有可能因为它作为引进项目,或者优势的文化项目,会做成8千的租金。
现在中国的演出市场,我们也希望有关部门也能给予一些支持,把场馆,把配套设施服务费用做一些补贴,这样就能够降低票价。比如说张学友在红磡首演的时候场地票680港币。但在北京工体的时候是2380人民币。因为成本比较高。所以通过一些方式方法,当然也要我们通过拉一些赞助企业来降低成本。现在还有一些现象在北京上海等大城市比较少,在一些中小城市,要票的、送票的情况还是很多。因为票一旦送出去以后,有效票就会变少。
陈亮:好的,刚才我们从整个行业的发展、过程、渠道,以及我们所需要的环境进行了畅谈。作为行业代表性的栏目《文化名人访》一定会支持我们文化行业的发展,也希望我们整个文化行业在方方面面,都会变得更好,有一个长足的发展。再次感谢傅先生,也感谢收看我们的观众朋友们。我们下期再会。我是陈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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刘鲲鹏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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