近年来,国产剧在谍战剧创作方面应该说成果丰硕,《暗算》《潜伏》《伪装者》《黎明之前》《告密者》等佳作频出。最近,电视剧《局中人》脱颖而出,不断打破我们的心理预期,让观众身临其境,紧追不舍。移步换景,转眼之间,就成了欲罢不能的“局中人”。
剧情描写1945年抗战胜利以后,南京地下党组织和我潜伏人员坚持与国民党中统、军统两大特务机关针锋相对,巧妙周旋,围绕着获取情报、纠察叛徒、营救同志以及打击“金陵会”,粉碎“灵芝计划”等展开一系列艰苦斗争。一场场蓄谋已久的“局”在刀光剑影中慢慢浮出水面,一段段生死对决的“斗”在激烈角逐中渐渐拉开帷幕。这里有谋局、伪局、虚局、冷局,也有酒局、饭局、迷局、骗局,还有僵局、乱局、困局、危局,更有解局、搅局、转局、破局。步步如棋局局新,时时似子处处险,惊心动魄的情节跌宕,互相扭结的对垒对阵,推动着矛盾冲突不断升级,扑朔迷离,波诡云谲。
设局和解局的构思,已成为谍战剧叙事的基本模式。在既定的“格式塔”里写故事,就必须遵循既有的规则。《局中人》的别具慧眼就在于别出心裁,恰恰能够在不可更改的设置中,写出属于自己的别具一格:一是观众害怕出现什么险境就写什么险境。“文似看山不喜平”,观众对于危在旦夕的英雄人物会处处担心,编导偏偏就是冲着观众的这份担心而去。常常是一派风和日丽、岁月静好,忽然之间就“山雨欲来风满楼”。沈放救出了柳如烟和曾牧之,本来已经到了安全地方,曾牧之却要出去接头,不知叛徒已经出卖了他,好在沈放及时赶到,逃过了一劫。但一波未平一波又起,姚碧君在吕步青的威逼下,说出了沈放的藏身地点,此时沈放一无所知,危险就在眼前,分分秒秒都是命悬一线,观众悬着的心一下子就被拎到了嗓子眼。二是写出了许多观众意想不到的结果。我们知道苏静婉就是沈柏年在重庆时收留的一个孤儿。第一个想不到的是她是日本特务,居然悄悄偷听沈放策反沈林的对话;第二个想不到的是在沈林遇到危险的时候,她却能奋不顾身,挺身而出,也因此成为死在沈林怀中的第二个女人。
沈放是军统安插在日伪政权内部的卧底,也是我党打入敌人心脏的一个钉子。尽管长期潜伏始终处于黑暗之中,危机四伏,险象环生,特别是脑中遗留的弹片更是不停地折磨着他。同时,与父亲矛盾的剑拔弩张,与自己哥哥的明争暗斗,与新婚妻子的貌合神离,特别是看到同志的被捕和牺牲,他也与常人一样,备受煎熬。但为了民族的解放、人民的幸福,他还是千方百计压抑自己,身在敌营,如履薄冰,但时刻都没有忘记自己的使命职责。为了完成组织交给的任务,不管是刀山火海,他都能勇往直前,也会不时地掉入陷阱、落入圈套,对此他常常能够将计就计,绝处逢生,化险为夷。
其实,对付沈放最有办法的还是自己的哥哥沈林,他手段的高明之处在于常常是通过关心的方式来达到监视的目的。这样一个经历丰富、经验老道的敌特分子,最后却能够与沈放达成共识,帮助弟弟完成未竟事业,确实有点出人意外。其实编导对此并没有简单化,而是非常详尽地描写了他的心路历程,其幡然猛醒是由来已久的水到渠成。
两个原来势不两立的兄弟,最终成了志同道合的战友,这不仅仅是“渡尽劫波兄弟在,相逢一笑泯恩仇”,还是因为共同的革命目标让他们走到了一起,兄弟之情充盈着革命理想,因而显得更加壮阔美丽。沈放在牺牲前告诉沈林,自己就是他一直要找的那个“风铃”,原来远在天边的“风铃”,就是近在眼前的弟弟,“在凝望的那一刻”,他满含眼泪,这是生离死别之情,也是由衷钦佩之意。
一个“风铃”倒下了,另一个“风铃”又诞生了,沈林踏着沈放的步伐,继续投身到了看不见的战线。他们前赴后继,赴汤蹈火,甘当隐姓埋名人,秘做惊天动地事。人们不会忘记他们,也不可能忘记他们,他们就像风铃一样,永远都会回响在观众的心中!